第二章
数日,发现他最常用的招式还是适合刀剑二器。不过南明对武功的了解基本都出自这具身体的本能,对江湖上的功法路数知之甚少;死士的行事作风又只以完成任务为准,招招诡变、身法混杂,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头。 破风声起。 院落中的男人负起右臂——昨日他右肩上的贯穿伤险些裂开,于是南明禁止他伤好之前再用右手——折了一根树枝作武器,闪展腾挪间束起的墨发凌厉如长鞭,叫人心生怖畏。 屋檐下垂了一条新绿的叶,嫩生生的叶尖儿上悬着一滴剔透的水珠,被风轻悠悠地一晃,跌碎在了窗棂上。同它一样不易察觉的,是被封光提在手中的树枝裂开时发出的那一声难以承受的轻响。 “喀嚓。” 破风声止。 被甩出的断枝倏地没入了十步开外的老树里,封光不见惊扰,顺势收了招式立在院中沉默地吐纳。男人在昏光中模糊成一道剪影,脊梁如封入鞘中的利器一般,似乎从未被折断过。他在这片偷来的安宁间闭眼调息,听见远方有群鸟振翅飞出山林,听见天地万籁自在无拘,还有……自窗后传来的窸窣动静,像是有谁在案前摆弄纸张。 当然只有南明。 南明坐在窗边,一手支着下颌,重新把还未寄给友人的信拆开,却只是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,并不动作。静默了半晌,他慢慢坐直了身,提笔枕腕,趁着夕照还未被黑黢黢的群山一口一口吞食,终于在信的末尾又添了四个字: 名器四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