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/国战(相州之战爆发,随军天策北上在军营里抱威胁怀孕
情报偷偷跟来,大战在即,如今李忱亦无法再安排人手将他送回。上前线?上前线送死?只为了那个几乎不能实现的念想?他想杀安庆绪?以为自己是哪一方节度使或郭子仪本人?让无数人的付出再度功亏一篑?那个蓬莱门人现在去了哪里,独孤琋去了哪里,他李忱本可以不在乎。愿不愿意救薛雪游是他们自己的事,但当他听到薛雪游是如此自轻自贱,无法不在几欲生笑的恼怒以后,第一次有了暴起伤人的冲动。 他根本不懂。 雪游在吃痛中垂眸,他不懂李忱为何生气至此,那一刻他真的在李忱眼眸中触及到了沉沉的杀意。但他亦疯狂地想着,假如他不能手刃仇人,那么至少要看着仇人如何死去,他要仇人必须痛苦,为此不惜付出一切。…他已经舍下了一切,舍下了爱,舍下了自由,舍下了天地间最无暇的一片华山雪,从他走下那座永远霜装素裹的山峰,人间的漉漉尘泥就与他有关。一切都像是难解的丝线,密密地将他绞在里头了,而他现在已经不想挣脱了,只想烧尽这一切。 那么尊严,又算什么呢? 仰躺在桌案上的少年眼睫颤如蝶飞,瓷玉一般的脸倔强地绷着,眼泪却还是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去,像两座幽幽的湖里泛起深广的雾,除去那些轻烟似的哀愁,没有坚润的明澈、大雪起落的宁静,什么也剩不下。 是谁将他变成这样的呢?是这个世道么?是自己么? 李忱凝视他的眼睛,怔怔地放松了手掌钳在雪游肩头上的力道。雪游抬高一条腿,以圆润的膝盖拱了拱李忱兵甲的胯部,青涩而放荡地碾贴着那根他熟悉到极致的东西。 年轻的天策军官的喉咙紧了紧。他其实心乱如麻,却放任了雪游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