筵歌落(三)
倒没有心痛。 他刚刚被丢回牢房那几天确实是痛的,现在卢卡过去了那个阶段,他只觉得很冷。 他轻轻地,轻轻地开口。他很久没有说话了,他被关进这里之后就没有说过话,“过去,多久了?” 他指的是阿尔瓦把他关起来多久了。Alpha在心里算了算,把他搂得更紧,“……半个月。” 你怎么才来。 Omega抬起泛着一圈乌青的眼睛,没什么情绪的撒娇——如果这也算是撒娇的话: “老师,我没力气了。” 然后他低下头,让自己贴在阿尔瓦怀里,干干巴巴的、微弱的叙述: 老师,抱抱我。我没力气了。 典狱长做了一个让他后悔至极的决定。 他把披风解下来,披在小孩身上,然后扶着他的肩膀,一步一步把他带出牢房。那天是极夜结束的第二天,余晖烧得整个塔耳塔洛斯闪闪发光。不远处,光滑的石阶一层一层铺上去,铺到哨塔的最顶端。 卢卡看了那里一眼。然后在三天后的凌晨独身一人爬了上去。 极寒的风雪咆哮而来,他扶着墙沿,在恍如杀人的狂风里小鬼一样回头看向追来的阿尔瓦,忽然开口说起了往事:“老师,您还记得我越狱逃跑那天么?您差点死掉。” 阿尔瓦深吸一口气,被他的神色震得不敢擅自上前,“……过来。” “……其实,我倒希望那天我也没活下来。” 卢卡离他太远了,阿尔瓦看不清学生的表情,只能听出他声线里沉甸甸的、绝望的死气: “这里的雪太冷了,狱中的刑罚太苦了。用鞭子吓唬我的那天你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哭了吗?因为那条鞭子抽出来的声音和牢里他们打人的马鞭是一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