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蒹葭梦寐思服,醉两世电光幻影
醉,他心底轻轻叹息,这叹息也像酒一样微辛。 他羞愧一笑,捧出一双镯子,奉给长公主,又扯开话题说道:“公主,玉露酒倾倒时,有泡沫如珠如露,当用琉璃杯饮,才得其中之妙。” 他不说这镯子有什么意义,情愿长公主把它当成一件新奇的小玩意儿。但长公主知道这是他家传的镯子,于是戴在腕上。 这是一对儿琉璃镯,不像水晶那样澄澈,但绿如春水,似藻荇交横。 府中没有琉璃杯,詹敬仁早有预料,从师父那里借了一套,为公主斟酒。 长公主用那双戴在镯子的手,捧起玉杯一样捧起詹敬仁的脸。 詹敬仁一瞬间不敢看她,低眸敛目,带着点羞怯。 爱上长公主的时候,他没有送镯子。 成为面首的时候,他没有送镯子。 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,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已情根深种,在爱面前俯首称臣,将最后也是最珍贵的家产奉献给长公主,即使他的全部对长公主来说,不过沧海一粟。 长公主慢慢拨开他遮住一边眼睛的刘海,凝望着他的眼睛。 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望过来,像小鹿望着猎人,静静地等待死,或者生。 “你的眼睛,和中书令王携之的眼睛都是翡翠色的。”长公主忽然发现了这一点,“卞陵公王谚的头发是玫瑰紫,你的浅一点,像雪青。” 詹敬仁的心坠下去。 他知道王家,知道那是他永远配不上的家世,是可以堂堂正正爱慕长公主的家世。